注意:本文发布时间为3月6日,以下所涉及到的时间皆以3月6日为基准。
本周堪称繁忙的“央行周”,全球多个重点国家将公布利率决策。
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的“央妈”,美联储也不例外,除了联储主席鲍威尔周五将发表讲话外,周二共有四位地区联储主席演讲或发表论文,他们着重列举了通胀、劳动力闲置问题、企业债和外部因素等种种“担忧”,为现阶段暂停加息正名。
过去一直敦促美联储尽快加息的大“鹰派”、今年FOMC票委、波士顿联储主席Eric Rosengren逆转了往日立场,认为由于“前景存在风险”,暂停货币政策紧缩化的进程变得合理:
“就当前的经济水平而言,目前的利率水平合适。决策层可能需要经过几次FOMC会议,才能确定美国经济面临的风险会消失,还是将阻碍基本面的增长。随着风险上升,美联储保持耐心是恰当的。现在正是决策者利用一段时间来评估风险的好时机,需要时间检验去年底的经济问题是否今年也出现了、今年经济基本面的强劲程度,以及与去年相比经济放缓到了什么程度。”
分析发现,Rosengren特意提到了“通胀没有过热迹象”,作为美联储暂停加息的理由之一。尽管他认为美国薪资压力上涨、通胀表现良好,但是预期2019年经济增速属于“温和”的“相对健康”,即“一定程度上超过2%”,全年的通胀将“非常接近”联储2%的目标,代表不会过热:
“12月美国零售数据不佳,可能暗示经济增速放缓快于政策制定者的预期。美联储监测了股市,但股市并非美联储应当选择的目标。美联储正在保持耐心是因为通胀增长缓慢,通胀预期持续稳定在2%的官方目标。”
我之前担心利率不高将导致经济过热风险,这个担忧在减弱。除了基本没有通胀压力,去年底金融市场大幅波动、欧洲和中国经济增速放缓和贸易冲突,都令投资者更难维持对美国经济保持强劲的信心,也令他们减少了乐观情绪。但这不是坏事,因为更少理由来担心经济过热。”
他表示,“保持耐心”代表“等待观望”,投资者不应该期待美联储未来给出“大量有关利率预期的前瞻指引”。他也扭转了“趋紧的劳动力市场可能触发通胀”这一旧看法,预言美国劳动力市场将进一步趋紧,强劲的雇佣趋势没有展现进一步推高物价的风险,可能是由于企业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来承受成本走高,令个人消费支出PCE这一联储最关注的消费物价指标变动不大。
当被问及“如果经济发展符合他的预期,今年是否可能再加息”时,Rosengren也较为“反常”地没有给出明确答复。他表示,若状况不错,可能需要将紧缩政策重新摆上台面,但很难说今年是否再加息一次。CNBC指出,今年1月他还曾认为,若经济“达标”,2019年加息两次有必要:
“我不认为美国将迅速面临经济衰退,但真得发生衰退时,恐怕应对能力将不如以往。国债利率和信用利差走阔表明,金融市场正持续计价入经济的下行风险。由于前景的不确定性存在,央行官员需要更为谨慎。我们必须看事情如何演化。如果经济表现超出预期,那么更多加息可能是合适的。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政策改变,都将取决于经济的未来表现。”
2020年有FOMC投票权的两位地区主席: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、一贯的“鸽派”Neel Kashkari,以及里士满联储主席Thomas Barkin,也分别提到了美联储评估经济前景的重要变量存在改善空间。
Kashkari表示,美联储正在关注英国退欧和欧元区经济对美国经济的影响,贸易不确定性也可能对美国经济产生“很大影响”。他预计未来美国经济增速“温和”,但没有看到衰退迹象。
他认为,美联储“正竭尽所能地避免加息行动造成美国经济扩张结束”,并不认为美国处于“充分就业”状态,薪资增速显示劳动力市场依旧存在闲置问题,即美国劳动力市场存在进步空间:
“美国薪资在一定程度上出现增长,在低收入群体尤其如此。但薪资涨幅更慢,除非我们看到薪资涨幅切实提升,我相信还有更多的美国人没有重返劳动力市场。”
Barkin对美国劳动力市场持有相同判断。与联储主席鲍威尔上周国会听证时回答了很多乡村雇佣问题一样,Barkin认为,美国偏远的小城镇适龄就业人数在人口中占比偏低,就业率比大城市低了10个百分点。美联储关注这种差距,关税和乡村失业率都“被融入到央行的经济前景评估”。
他认为,美联储尚未实现国会规定的“最大化就业”这个目标,“没有充分就业”这个现象的存在很重要,因为一些货币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认为,利率应该“在更长时间保持更低”,来帮助更多人实现就业。他也认为,劳动力市场改善不会推高通胀,因为商业承担了一部分走扬的成本,帮助抑制了消费价格上涨,劳动力因素也不像以往一样推动薪资增长,因此暂停加息合适。
同样是2020年的票委、美国达拉斯联储主席Robert Kaplan通过论文的形式,从美国政府和企业债务规模庞大的角度,给出了更多“美联储现阶段暂停加息很明智”的论据。
他认为,更高水平的美国政府与企业债务说明,美国经济对利率可能比历史其他时期更为敏感。监管机构应该对此类债务水平保持警惕,还要关注债务增长速度和企业债的信贷质量,一in我IE这些因素可能恶化企业在下行周期的投资与支出能力,并“放大任何经济增长放缓的严重性”。
据路透社援引这篇论文称,美国非金融企业债大部分由债券和银行信贷组成,这类债务占GDP的比重为46%,比2008年底的上一个峰值时期更高。其中最低等级的可投资级债券(BBB级)从2008年底的0.8万亿涨至2018年底的2.7万亿美元,高收益垃圾债同期从0.7万亿涨至1.1万亿美元,银团杠杆贷款从0.6万亿翻倍至1.2万亿美元,而上述企业债的信用质量比10年前更差。
(注:银团杠杆贷款是指,银行把给高负债企业的杠杆贷款打包成贷款担保抵押债券CLO,再卖给对冲基金、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等非银机构分摊风险。)
他认为,在经济下行周期,负债更高的企业可能更为脆弱,因为信用质量在恶化,可能会负面影响资本开支和雇佣计划。而CLO的最大买家目前是银团机构,如果情况足够恶化,信用利差会显著走阔,对CLO产生的干扰可能令杠杆化贷款“滞留”在银行资产负债表上,进而限制银行在经济承压时期扩展信用的能力,不仅导致金融状况更加趋紧,也可能加重经济放缓程度。
Kaplan还担心美国政府债务处于高位、并不断增长,更高的政府债务“至少说明”,在经济下行时期有更少的基建投资和其他支出能力,否则可以帮助美国经济重建生产力来对抗周期:
“上述理由是我认为现在暂停加息很明智的另一个原因。债务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我的感觉,就是在一段时间内不应该采取加息行动。此外,通胀没有过热,我认为耐心的路径很明智。”
彭博社分析称,Kaplan不是第一位警告信贷市场风险的美联储官员。波士顿联储主席Rosengren今日也称,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增长水平可能不可持续。联储主席鲍威尔上周表示,在经济下行时期,杠杆化债务市场的信用风险可能呈现宏观经济(但不是系统性)的风险。
路透社表示,金融危机后的超低息环境,促使美国企业债市场发展成5.7万亿美元的巨大规模,可能令全球最大经济体的增速放缓更为痛苦,成为美联储暂停加息的重要考量之一。财经媒体CNBC认为,今日多位联储官员发言至少给出了一个明确信号:暂停加息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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